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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9-20

【我的姿態是莒哈絲,但結果卻是艾蜜莉】-轉貼

轉貼自我的姿態是莒哈絲,但結果卻是艾蜜莉。 
 
 美和真理相鄰為伴
  
 
冬日的慾望之都,姿態依舊。
 
  十年後,初抵新大陸青春不再,藝術生命曾有的靈光時刻卻成永恆。
重返故地,我凝視過往,循藝術家與詩人的足跡看見自我創作的鄉愁 ……
紐約,對我而言,精采之處在於暗巷有更暗的暗巷,黑夜有更深的黑夜,
角落有更曲折的角落,邊緣有更邊緣的邊緣。「在角落裡的營生感是紐約最真實的部分,
因為人人都是異鄉人,眾多幽微的角落是最好的隱藏與療傷處。」 我曾這麼自言自語著。
鏡頭下的冬日小鎮,沒有浮華的節慶氣氛,孤獨如影隨形,
十七年足不出戶的詩人示現了人在孤獨王國的最大可能。
孤獨是創作必需的處境,創作是只有一個人參加的嘉年華會。
但艾蜜莉在孤獨的上空燃放了舉世最璀燦的煙火,再也無人能超越她的行徑!
我從紐約搭灰狗巴士來到麻州。藉著來到艾蜜莉狄金生的墓地,
為的是看見詩依然在世的靈光,我讀艾蜜莉的詩,讀的其實是真理與美的扣問。
造次亦如是,顛沛亦如是。東方的思維,在西方被實踐。
顛沛的是心,流離的是我的身體。沉靜如恆的詩鄉安賀斯特( Amherst ),
仍有著終生甚少旅外的詩人艾蜜莉.狄金生的靈魂,
她在詩性中的內斂、澄澈及棲止於真理的純粹。


我喜歡紅塵,也喜歡孤獨。就像我喜歡華麗,也喜歡質樸。
喜歡莒哈絲的極端個人意志美學,也喜歡艾蜜莉的不染塵埃。
藝術的本質在此朝兩個不同的路徑行去,但其終點卻是抵達相同之站。
重點不在於作家要不要孤獨與喧囂,重點在於她們交出了什麼樣的作品,
她們如何誠實地面對了自我,她們有沒有話要說。
而作為讀者的我們則思考著我們能不能具有她們那般向下挖深挖廣的實踐力道!
不論奢華或清貧。
當然,作家的作品好壞和他寫作的時間長不長沒有關係,
很多經典之作竟都是作家三個月到半年時間一口作氣寫完的。
所以重點是在於「作品」,而不在於「時間」。

艾蜜莉和莒哈絲恰好是女作家生活樣貌的兩個極端,極出世與極入世。
艾蜜莉終生未出版,孤獨以終。
莒哈絲卻被法國形容成「莒哈絲海岸」-----其作品一波波地如浪般地打上文壇.......

(我總是不喜台灣動不動就說這是作家耗費幾年才寫出的作品,好像不拖這麼長,
作品就不夠好。然後讀者心裡就問,幾年就這樣?艾蜜莉十七年不出門,
那是因為她終生都奉行這樣的極致,直至死亡。她沒有要製造「時間」傳奇,
因為她的詩能夠問世是她死後好幾年的事了。或者我們也可說,
艾蜜莉隨時都在寫詩,她的詩隨手被寫在紙上,因此都沒有標題。)



艾蜜莉墓園,她是美的,但不知她的隔壁是否住著真理?

  我看見墓碑在冬日的含蓄,死亡也可以成為乾淨的絕美瞬間。
我對自我的詰問深思,從來沒有停止。
旅程對於自己心儀人物的舊地拜訪就好像是作為一面自我的明鏡,
我在這個孤獨的角落,也企圖用書信體、日記體描繪一幅幅自畫像。
泊宿在安靜的冬日蕭索裡,我似乎也不畏了孤獨與死神的氣味。
我試著懷著巫師般的心情,從文字的儀式中獲得能量。
在這個小鎮的孤獨房間裡,有我心靈的明室,閃爍著夜的微火,
照亮了我的旅夢。
來艾蜜莉故居與死亡之所,我朝聖了艾蜜莉,卻看見了莒哈絲海岸,
我確信我是要如海浪般地一波波打上文壇。
只是我們的文壇哪裡可以稱之為「海岸」,或說「一潭池水」還差不多。
這樣一想,我又看見了艾蜜莉。 (我開始有點不那麼確信了......)

說來是感傷,我的姿態是莒哈絲,但結果卻是艾蜜莉。
這是當今寫作者自我安慰地走向「內化」自省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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